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改革開放四十周年·生活的腳步

2018年12月26日08:45 | 來源:人民網-人民日報海外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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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(圖片來源:國家發改委)

  “糧票、布票、肉票、魚票、油票、豆腐票、副食本、工業券等百姓生活曾經離不開的票証已經進入了歷史博物館,忍飢挨餓、缺吃少穿、生活困頓這些幾千年來困擾我國人民的問題總體上一去不復返了!”在慶祝改革開放40周年大會上,習近平總書記用朴實真摯的語言概括了改革開放40年來中國民眾生活的變化。

  改革開放帶來的巨大變化,老百姓感受最深。本期“改革開放四十周年·生活的腳步”欄目精選了部分讀者來稿,從衣食住行的身邊事,講述普通人所親歷的40年變遷。同時,我們繼續誠摯歡迎海內外讀者踴躍投稿,同我們一起分享改革開放以來動人的中國故事。投稿郵箱為hwbjjb@163.com。

  ——編者

堂哥的驚嘆

羅震世

伯父全家在馬來西亞,他的一個兒子——我的堂哥,小時候在我們家生活,后來回到馬來西亞,又到英國留學,畢業后去美國工作定居。

堂哥離開家鄉后第一次回國是在1982年,那時中國剛剛開始改革開放。我們是租用一輛農用三輪車到車站接堂哥回家的,這在當時的農村已經是高級交通工具了。“你們沒有小汽車嗎?”路上堂哥突然問我們。當時我覺得堂哥問的是一個天方夜譚的問題,我家連當時的“三大件”——冰箱、彩電、洗衣機也沒有啊!隻好紅著臉回答:“我們家隻有兩輛自行車”。是啊!當時我們怎麼會有小汽車呢?我們都沒想過有小汽車!

按照廣東的風俗,那次探親,堂哥給我父母等長輩每人包了一個50美元的“利是”(紅包),給我們同輩人每人包了10美元。在我眼中,這是一筆“巨資”了!要知道,10美元在當時可兌換150元人民幣,相當於一個正式工人3個月的收入,而這只是作為美國工程師的堂哥一小時的工資!差距之大,難以想象。

改革開放的中國創造了奇跡。作為改革開放的前沿,老家廣東更是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。這些年,堂哥時常回老家,也會到全國各地觀光。“Amazing!(不可思議)”“Unimaginable!(難以想象)”他對祖國發展變化的感受是深刻的,交談中常常會發出由衷地贊嘆。

我們個人經濟狀況也有了質的飛躍。如今,每當堂哥回來,隻要他願意,親戚中任何一家都可以開著小汽車帶他去他喜歡去的地方。任何一家都可以在寬敞體面的酒家設宴,請堂哥品嘗各式美味菜肴,而不會像過去那樣,再由他這個“海外赤子”埋單。

前些年,退休后的堂哥又回到他的出生地馬來西亞定居。今年春天,我們在廣東見面,談及中國發展和綜合國力大增的現實。他說過去中國遠遠落后於美國,也落后於馬來西亞,如今各方面遠遠超越東南亞國家,很多方面還趕超美國,“中國人堅韌、勤勞、聰明,不斷創造奇跡,太了不起了!”

當他 得知我現在的工作是通過政府投資基金在貧困地區開展產業扶貧時,半開玩笑地說:“我們馬來西亞還有很多窮人,你也應該來大馬扶貧啊!”我也打趣地說:“可以啊,這也符合中國‘一帶一路’倡議啊!”

(作者為國投創益產業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員工)

班組“法寶”變遷記

夏忠

“快來看,咱班組還有‘文物’呢!”前陣子,我們公司——安徽電建一公司機械化大修廠的鉗工李春在整理班組倉庫時,發現一個裡三層外三層包裹的長筒狀的東西,拆開一看,原來是鐵皮長筒喇叭!年輕的工人們都過來“瞧稀罕”。

大家七嘴八舌地猜測鐵皮喇叭的用途。有人說,是道具,在電影電視劇裡看到過。也有人看它的“包漿”,說是“文物”,還讓大伙別給弄壞了。最后,廠裡的“老人”——安全員葉小海跑過來,小心翼翼地收起鐵皮喇叭,“這是我做的,當然不是文物啦,但它是我們安全員當年的‘三大法寶’之一。”

葉小海拿起鐵喇叭,喊了一聲,聲音頓時放大好幾倍,把大伙嚇了一跳。原來,這是當年的“擴音器”。1982年春天,他開始擔任班組安全員,不到一周嗓子就啞了。為啥?累的唄!那時,條件有限,還沒有電子擴音器,安全員跑現場隻能靠“吼”。主廠房吊裝人員在離地面幾十米的高空作業,提醒他們注意站位,糾正違章作業,聲音小了聽不見,吹哨子又交代不清,連喊帶比畫,十幾個作業面,一天下來,口干舌燥,嗓子火燒火燎的疼,說話聲音嘶啞。

其實,這也是安全隱患之一,只是他起先沒在意,直到有一天差點出了大事。那天,他使出全身的力氣,連吼帶叫提醒吊車操作工“不能轉向”,吊車發動機轟鳴聲,再加上施工現場車來車往,操作工卻誤聽成“起鉤”,幸好所吊設備重量輕,否則,后果不堪設想。這件事兒讓大伙意識到這麼“喊下去”遲早要出事,必須要想方設法解決。當時的班長為此給他下道命令:你文化程度高,腦子也靈活,就指望你想招了!

正當他為找不到“萬全之策”而苦惱之時,無意之中看到電視裡軍事演習時,指揮員拿著圓筒狀的鐵皮喇叭,站在山頭上向山下“喊話”的鏡頭。他忽然來了靈感,於是就跑到施工現場廢料堆裡翻找制作材料。他找一塊薄鐵皮,卷成1米來長,碗口粗喇叭花狀的,找電焊工師傅幫忙,焊上接口。大伙一起來試驗。特意選擇施工現場最忙碌的時段,十幾台吊車同時作業,二十多輛大貨車來回穿梭,不高不低的聲音,通過他的鐵皮喇叭,幾十米開外的操作工聽得一清二楚。

葉小海說,打這以后,他的嗓子就舒服多了,聽錯信號造成的誤操作也沒再發生過。又過了幾年,廠裡採購了擴音器,鐵皮喇叭光榮“退休”。

而另外兩件“法寶”分別是小黑板、帆布包。半平方米大小的黑板是用來安全培訓和安全交底的。帆布包是安全員進施工現場帶的,裡面裝有安全教育合格証,特殊工種上崗証等資料。

“你的這些法寶早就失靈嘍!”聽完后,年輕的工人們說。現在,安全培訓安全交底早就用上多媒體了,PPT、動漫演示,一清二楚。至於安全資料,掃一掃安全帽上的二維碼,安全考試成績、上崗証等等信息全都有了……

大伙勸葉小海扔掉這些“法寶”,可他舍不得,還說要繼續珍藏呢。

(作者為安徽省淮南市洛河鎮安徽電建一公司員工)

圓了汽車夢

龔禎熊

渴望擁有一部車,是中國幾代人的夢想。

早年間,普通人去哪裡都是用兩條腿,大家自嘲是乘“11號車”。1969年,我在離家120裡的地方下鄉,因搭車困難經常徒步回家。天才蒙蒙亮就上路,晚上9點到家時,雙腳累得就像要與大腿分家一樣。那時,我多希望自己能練出一雙飛毛腿,以便自己的 “11號車”能適應走南闖北的需要。

改革開放初期,鳳凰牌自行車是當時最緊俏的商品。那時,為了買到一輛自行車,大家要千方百計去先弄票証。費勁周折,最后即使買不到鳳凰,但能買到一輛稍好的車如“飛鴿”“紅旗”,也得意洋洋。騎到街上鈴鐺一響,多神氣啊!

1984年后,自行車供應的緊張狀態逐步緩解,不久便處於飽和狀態。我家六兄弟總共有十幾輛自行車。大家每天下班回來真不知道把自行車放哪兒妥當,經常相互苦笑道:“這真是有銀沒瓮裝啊!”

國道線首次出現在家門口,是在上世紀90年代。起初,36米寬的公路上空空蕩蕩,那麼寬的國道大有衣不合身之感。然而不過幾年的時間,各式各樣的大車、小車,不分白天黑夜在國道上穿梭往來,眨眼間國道線就熱鬧了起來。

前幾年,我們這裡又修通了高速公路。過去我們乘班車去龍岩要花費一個上午的時間,而現在隻需70分鐘。高速公路真是縮千裡為咫尺。親朋好友中,不少家庭擁有了自己的小汽車。女兒家也有了小轎車。小外孫經常坐在他爸的小汽車上,一會兒按喇叭,一會兒搖車窗,不願意下來。

(作者為福建省上杭縣居民)

過足電話癮

劉長征

我的童年是在農村度過的。那時爸爸在縣城工作,很少有時間回家,有時我想爸爸了,就央求媽媽帶我去縣城看爸爸。進城前,媽媽總先要去公社的郵電所打個電話,問問爸爸是否在單位。我清楚地記得,一個很大的黑色手搖電話機放在高高的營業台上。打電話要通過總機話務員呼叫轉接,想順利打通電話很難,不是佔線就是總機沒人接,打不通電話就意味著去不成縣城,見不到爸爸。

那時最快捷的通信工具要數發電報了。我表哥在河北唐山當兵,有一次他在來信中給我夾寄了2元錢,這在當時相當於我在學校一月的飯錢。表哥在信中說,他特別想家,但部隊有規定不能隨便回家,他就想讓我幫他給部隊發一封“母病重,速歸”字樣的電報,這樣他就有理由向部隊請假探親了,那2元錢就作為發電報的費用,剩下的錢就歸我了。我思來想去好幾天,最終還是告訴了爸爸,爸爸責令我把2元錢退寄給表哥,同時給表哥寫了一封長信,讓他在部隊安心服役。事后表哥也想通了,並原諒了我的“叛變”,一封“假電報”就這樣“流產”了。

后來到外地求學,我和家裡聯系主要是靠書信,一是它資費便宜,二是我從小習慣了寫信。直到有一次,我在同學親戚家裡見到了一部體積很小的電話機,比小時候在集鎮上見到的手搖式電話機精致多了。同學告訴我說那是程控電話,是最先進的電話機。直到那時我才知道打電話可以不用總機轉接,直接撥打市話和長途,真是方便極了。參加工作后,我的主要任務是在辦公室接打電話。我甭提多高興了,心想終於能好好過足電話癮了。

千禧年前,我花了一個多月的工資買了一部數字傳呼機(BP機)。夏天衣服穿的少,BP機往腰上一挂,神氣極了,見了熟人就一句話“有事,你呼我”。到了秋天,BP機會被外衣遮掩,我就把衣服扣子敞開,盡量把BP機露在外面讓人看見。

我的第一部手機是一部西門子手機,比當時的大哥大小多了。腰裡別著BP機,手裡拿著手機,惟恐別人不知道。那時手機費特別貴,接打每分鐘6角,不敢接,更舍不得打。自從有了手機,與外界聯系方便多了,漸漸有了一種一日不見手機如隔三秋之感。

之后,我陸續換了摩托羅拉手機、彩屏手機、智能手機。智能手機的功能是一應俱全,但我花了幾天時間研究說明書才學會如何使用這些功能。前幾天,我收到一條微信,打開一看,遠在首都的朋友發來了一張照片,照片裡朋友正擠眉弄眼朝我笑呢,滑稽又可愛。

改革開放40年來,我從一名孩童長大成人,經歷了生活的苦辣酸甜,也終於過足了“電話癮”。

(作者為河南省太康縣居民)

我那追趕潮流的老伴兒

李元啟

我的老伴兒,生於20世紀50年代初,1米7的個頭兒,一頭秀發。得天獨厚的條件,使她成了追趕潮流的“急先鋒”。然而,改革開放前,再想趕潮流,也沒什麼發揮空間。老伴兒上學時編個大辮子拖在身后,參加工作后變成了齊耳長的“剪發頭”。

1978年,改革開放打開了中國的大門。西方的各種新潮發型迅速傳入中國,一夜間受到了廣大愛美青年的追捧。那時候,老伴兒25歲,愛美的她成了第一批“弄潮兒”。一天,她說要出去辦點事,讓我在家看著6個月大的兒子。我等呀等,兩個小時還不見回來,孩子餓得直哭,我急得門裡門外來回走。正在這時,一個頂著一頭綿羊尾巴般卷發的女人走進了家門。我正在詫異,隻聽她叫著我兒子的名字說,“餓壞了吧,媽媽喂你吃奶。”天哪,這是我的妻子!兒子一看到妻子那頭卷發嚇得哇哇大哭,直往我懷裡鑽。我趕緊提醒妻子把頭發包住。妻子找來頭巾裹住頭發,親切的呼喚著兒子的乳名,幾經周折,孩子才認下了她這個“洋媽媽”,重新依偎在她的懷中。

此后,妻子就沒斷過改變自己的發型。這些年來,我記得她做過的發型有梨花燙、玉米燙、蛋卷燙、大波浪、內扣……消費的價格從幾十元到幾百元。

轉眼間,我們都退休了,也有了孫子。孫子4歲時,有一天她讓我在家看著孫子,說要去超市買些東西,高高興興地出了門。幾個小時后,家裡的門“咣當”一聲響,孫子猜想應該是奶奶回來了,趕忙去迎接。“爺爺,來了個‘狼外婆!’”一聲“奶奶”沒叫出聲,小家伙嚇得趕緊跑到我跟前,用小手指著外面喊道。我一聽趕忙跟了出去一看,原來是老伴兒將她彎彎曲曲的黑卷發拉直,染成了棕黃色披在肩上,身上又穿了件剛買的長款外套,涂了個大紅嘴唇。難怪孫子叫她“狼外婆”。

這40年間,妻子有時將頭發留長,有時將頭發剪短,有時燙彎,有時拉直,有時染成金棕,有時染成酒紅,沒少折騰。妻子表示,“我將錢花在這上面,是懂生活!再說了,沒有改革開放,我哪來的這些錢消費?”嘿!還挺有道理!

(作者為河南省濟源市退休居民)

(責編:杜燕飛、董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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